拜洛尔在这名字可笑的“荣耀宫殿”中的走廊上走着,愤怒和不安逐渐在他心中蔓延。他几乎没有回应路过的“万眼”战士们对他的军衔所表示的敬礼和臣服。这在某种程度上源于他自己的不满:瑟拉法克斯决定用由令人讨厌的梅格鲁德国王领导的兽人“破角军团”包围自己。梅格鲁德比大多数星际战士还要巨大。尽管拜洛尔告诉扎布里尔不要通过他的追随者来评判瑟拉法克斯,但他发现兽人令人厌恶,因为它们让人想起人类基因组容易发生变异的事实。这些嘶哑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在,嗷嗷喊着他们对神明的祷言,闻起来难闻的气味扑鼻而来。
他转过一个角落,走进一个中庭,该中庭曾经由统治者装饰,以展示星球的傲人历史。现在,挂毯和绘画已被拆下来,用于搭建中央的熊熊燃火,把其下的瓦片烧黑;而全息艺术投影仪已经被摧毁并扔掉。相反,墙上用兽人的潦草涂鸦取代了装饰,这些血液和污物的棱角分明的斑点表明着原始的野性,但同时又暗示着对毁灭力量运作机制的天生理解。这个区域已经变成了一只兽群的窝,是他们睡觉、进食、以及沉迷于任何不完全讽刺的“社交礼仪”的所在地。
大部分兽人都在睡觉,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团角头、包裹毛发的集体,还有分叉的蹄子。其他人则在检查他们的武器。此时此刻,即使是拜洛尔也觉得有些奇怪,看到他们的兽性特征在专注地紧缩,就像人类的手将子弹装进自动枪中,或拆卸并清理完射击机。然而,大群人围成了一个松散的圆圈,中间有两个人,从尖叫声和吼叫中可以判断正在进行一场战斗。拜洛尔听到了手指撞击肉体之间的声音,然后人群分开了,一个战斗人员胜利地倒退出去,身上有几处小伤口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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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似乎被最近一次对手的拳头击倒的兽人——一只白色的个体,仍在圈内,呼吸急促,仿佛在努力鼓起力量追击敌人——向拜洛尔跌倒过来。拜洛尔本来想把它恶心地推开,让他们继续娱乐,但被暴力和羞辱激发的兽人却转过身来向它所撞的任何东西发起攻击。
拜洛尔毫不费力地抓住了这个生物的手腕,然后用另一只手环住了兽人的喉咙。它的眼睛惊恐和害怕得瞪大了,他考虑把它勒死,但发现这个前景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乐趣。他握紧拳头,兽人颈骨在他陶瓷铠甲包裹的手指下轻轻一声啪地断裂。
拜洛尔又打开手,让兽人摔倒在地。喊叫声和闲聊声一旦察觉到他的存在就停止了,也没有再开始。人群朝着他慢慢后退,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眼睛注视着他,既准备着防备袭击,又准备服从他的命令。
他考虑说些什么,但他能说什么呢?他不需要也不愿意为他的脾气道歉,但也不想发出警告或惩罚。他们是野兽,按照本性行事而已。那种本性让他感到厌烦,所以罪魁祸首就死了。这就是万眼勇士的方式。
拜洛尔皱了皱手指,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然后返身离开了。
塞布尔的统治者既不善于微妙,也不善于谦虚。法庭中心的现实是真正的王座大厅,统治者的座位高高地镶嵌在由不同颜色的瓷砖所规定的地位或职能的群体中。法庭周围的地面是一个宽阔的平台,宫廷和官员们聚集在一起,按照瓷砖的不同颜色,分成地位或职能的组群。中间是一个六边形的坑,据拜洛尔所知,是请愿人和罪犯站立以接受各自判决的地方。拜洛尔觉得有点冷嘲热讽,因为从一个世纪历史的改造士兵的角度来看,王座大厅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人类如何看待自己与那些本质上相同的人,认为自己完全而毫不可置疑地优越于他们,而从这个角度来看,总督的骨头现在与他的臣民一起混杂在了空天轨道上,如瑟拉法克斯所说,这个王座大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现在,情况当然有所改变,但这些不是破碎之角进行的杂乱无章、破坏性的改变。瑟拉法克斯为他的仪式做了充分的准备,从放置在坑洞四个角落的八芒星的仪式火堆,到擦拭在选定的地砖上的三重蒸馏血液符文,再到悬挂在王座上方的巨大银色镜子,这是由一块从混沌机械塔中取出的恶魔装置塑造而成的。拥有多达一万双眼睛的一些人曾经担心使恶变之路变得生气,因为这种方式会毁坏神明工具之一,但瑟拉法克斯却辩称,由于所用的金属是为了完成最伟大的计划之一,找到这种方式是不可能的。事实证明,它将会比瑟拉法克斯当时预料的还要更加伟大,这要归功于最初者的重新浮现。‘啊,拜洛尔,’瑟拉法克斯向他打招呼,环视四周。他看起来和往常一样,除了现在胸前交错的黑铁链条。马尔科格像座巨大的绿色阴影一样躲在巫师身后,他的表情明显不太高兴。拜洛尔忽略了他;虽然马尔科格与莱昂的堕天使作战后消失的头颅已经牢固地重新长在身体上,但当你知道他的秘密时,他的恢复程度就不那么令人印象深刻了。瑟拉法克斯抽了抽鼻子。‘你身上散发着死亡的气味,我的朋友。’‘比平时更加吗?’拜洛尔问道。当他还是第一军团的新兵时,他的头盔显示器上曾经保持杀敌数量,当他策反出来时,他甚至为自己的战绩感到骄傲。在这些数字变得毫无意义之前,他就已经放弃了这种做法。现在众所周知,他是骑士连长的心腹。‘有一个新近的杀戮,’瑟拉法克斯说。他再次抽了抽鼻子。‘而且是由于…烦恼?很少有你以这个原因杀人,兄弟。是什么让你感到烦恼?’
否认瑟拉法克斯的断言是对他的指挥官的感知力不利,躲在没有回答的人后面就是拒绝提供所要求的洞察力。拜洛尔叹了口气。‘莱昂的堕天使让我感到烦恼。整个情况都让我感到烦恼。’马尔科格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的手紧紧握住心灵吞噬者的柄,因为有人可能会侮辱他的主人,因此需要受到惩罚,尤其是当这个人是拜洛尔的时候。然而,瑟拉法克斯仅仅点了点头。‘毫无疑问,这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我们试图摧毁那个使我们成为今天的基因原体,从而打击我们曾经服务的核心。很容易被淹没或陷入怀疑。’‘不是那个,’拜洛尔摇了摇头。‘或者至少,并不是那么直接。他只带了一艘船,而且还是一艘眼镜蛇级驱逐舰?他的舰队在哪里?你难道不认为他打算一字不苟地照你的话去做吗?’‘这并不重要,’瑟拉法克斯笑了笑以安抚他。‘也许他真的希望赐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并以和平的方式接近我们。也许他发现我需要他活着,并寻求在背叛我之前接近我。这并不重要。一旦他降落,他的护卫将被杀死,他的计划将被摧毁。’瑟拉法克斯把手放在悬挂在他胸甲上的链条上。‘即使是一个原体也可以被捆绑,只要使用正确的工具。’拜洛尔皱了皱眉头。‘我仍然不喜欢这样,骑士长。这是莱昂的堕天使。莱昂的堕天使!你和我一样知道他是不妥协的、冷酷无情的,也许是最伟大的帝皇将军之一。如果他带领一支战斗舰队来的话,我会更加高兴。现在他走得太过温顺了,像是走进你的陷阱,我不相信它。破角军团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并不是星际战士。如果我们有猛禽和他的战士,或者杰塔那的财产,那么——’‘无人尖叫的人指挥着船只,’瑟拉法克斯打断了他的话,‘而乌里恩茨也有自己在其他地方要遵循的指示。破角军团足以匹配莱昂的堕天使可能带来的任何凡人盟友,而我们也有悲伤守卫。’拜洛尔瞥了一眼马尔科格。‘尽管如此……’
“好了,骰子已经掷下,”瑟拉法克斯耸了耸肩,在他背后,马尔科格对拜洛尔对他的战士能力的怀疑感到不满。“没有风险,就没有伟大的冒险。我们正在对抗一个原体,这肯定是冒险的。今天我们可能会全部死亡,因为我们的原体用一些意想不到的战术或来自黑暗时代技术的惊喜使我们猝不及防。”他笑了,口角带着明显的上扬。“没关系,我已经为实现梦想而花费太长时间和太多的努力。现在钥匙就在我手边,我不会轻易放弃。”他走到拜洛尔面前,伸手捧起他的面颊。他盔甲上的瓷白色面具与拜洛尔的皮肤接触,给人清新凉爽的感觉。“我们有能力重塑星系,”瑟拉法克斯轻声说道,“我们离目标如此之近。狮王还有一个伟大目标,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如果我们能帮助他实现,那么我们做的一切,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是,如果没有你,拜洛尔,我做不了这件事。我需要你的确定性。”拜洛尔不自觉地笑了。“看看你,你掌握着我无法理解的力量,与我不能说出名字的存在达成交易。我和在卡利班时没什么不同。你已经超越我很多了,我几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计算这些差异。”“胡说八道!”瑟拉法克斯说着,放下手。“我可能改变了,但这就是我需要你的原因。你让我踏实,否则我早就沦为神灵的傀儡了!相反,我依然是我自己,有着自己的想法。”他摇了摇头,火焰闪烁,然后俯身亲吻了拜洛尔的额头。“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突然,拜洛尔看到了马尔科格脸上的愤怒表情,但很快就被这个巨人充满感性的渴望的表情所取代。奇迹般地,悲伤守卫的指挥官的愤怒似乎没有针对拜洛尔,而是针对瑟拉法克斯本人。拜洛尔身体中不安的情绪开始涌动,他向后退了一步,准备从他的步枪中取出子弹以防马尔科格进攻。
远处传来一声爆炸。
拜洛尔朝着声音和震动的方向转身,抬起他的步枪同时打开通讯频道。“那是什么?”
除了沉闷的噪音之外没有回答,即使是他高超的听力也无法把这些噪音分解成有意义的东西。他暗自诅咒着碎角。野兽人也许比大多数凡人部队更强壮、更快、更有韧性和更凶猛,但至少你平均水平的教徒或民兵逃兵知道如何进入扭曲的声音接收器中说话……
然而,有一种声音他可以辨认出来。
“爆弹,”他紧张地报告道。“我们有爆弹射击,宫殿的某个地方。”他改变了通讯设置,向上方的飞船广播。“未赦者,从眼镜蛇号有没有任何穿梭机启动?”
除了几秒钟的静态声以外,没有人回答,直到杰塔那的声音恶心地回答他。“没有,那艘驱逐舰距离轨道有些距离。”
“有任何传送信号吗?”
“你知道宫殿覆盖着传送扰频器--”
“当然我知道!”拜洛尔大声喊道。“我监管了它的部署!但是我们在宫殿范围内有敌人在开火,有没有他妈的传送信号?”
“没有,没有。”使徒回答,甚至他也感到不舒服。“等等……眼镜蛇号开火了。一个完整的鱼雷齐射。它已经停止接近了,正在逃跑。”
“鱼雷的目标是什么?”瑟拉法克斯插话道。
“初步三角测量表明是奥斯塔拉,魔法大师。”
“将炮弹击落。”瑟拉法克斯下令。“然后在它们的路径上放些船,以免你失败。眼镜蛇号是次要的,即使你不得不承受打击,也必须保护奥斯塔拉,明白了吗?”
“当然了,瑟拉法克斯大人。”
“现在,”塞拉法斯咆哮着,通过扭曲空间使他的骷髅头杖迅速回到了他的手中。“我们有入侵者。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到这里的,但这无关紧要。我们去看看我的基因先祖带来了谁赴死。”悲伤守卫的绿甲士兵们开始聚集,在他们离开王座厅时加紧了阵形,但拜洛尔的不安并未因此减轻。不知怎么的,莱昂已经绕过了他们。而拜罗尔深知,当狮子绕过敌人时,那个敌人通常是注定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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